发布时间:2024-01-16作者来源:科技老兵戴辉浏览:2082
《繁花》正在热映,电影中的镜头简直美得令人叹为观止,尤其是那些与“吃”相关的场景。
上世纪90年代的大上海饮食界可谓“百花齐放,百家争鸣”,无论是街头随意的小吃还是让人大快朵颐的美食,都展现出独特的“腔调”。
粮食管饱,我从未挨过饿!!
我出生于1972年,从来没有饿过肚子。偶尔吃到什么好东西,至今都记忆犹新。
三年困难时期之后,1962年开始,尽管还是搞大集体,但是可以在家里开伙(不再是公共食堂),每户分了几分自留地,还可以养几只鸡鸭(多了不行,是资本主义尾巴)。值得说明的是,很多人家都养了猪,但这是要上缴国家的,不是自家可以杀了吃的,猪吃猪草和米糠。
年底队里分粮食的时候,小孩子是按人头先分的,一户人家不管有多少小孩,都可以吃到饭。红薯种在地势高的地方,产量高,一亩地可以有几千斤,也分到每家每户。
老家湖南南县在洞庭湖平原,河网密布,水多。试着种过小麦,产量很低,就放弃了。三峡大坝修好之后,水位低了很多,现在有些地方在种小麦了。
南县有中国最早的面业上市公司:克明面业。为什么?因为面条在湖南有小吃特征,所以能竖立起知名品牌:一面之交,终生难忘。公司在农业大省河南驻马店有规模很大的工厂,就地收购小麦生产。河南的传统工业不发达,反而使得环境污染小,粮食质量好,本土的盼盼水饺、卫龙辣条都是基于面粉的食品加工业。
糖、油、肉是生活的基本物资,一度紧缺
水是生命之源。农村里,小时候都是水塘取水,用明矾澄清。后来发展为压井,现在普遍和城里一样是自来水了。出门,就向别人家讨水喝。北京知青返京,在大栅栏卖大碗茶,这是改革开放后的伟大事物。
小时候去外婆家,给我一颗糖(“甜甜”),饭里放点猪油(“油油”),我就欢天喜地,高兴得不得了。“甜甜油油”的故事成为外婆在世时常和我说起的事情。
小姨给我一颗糖,说可以吃一天。是一颗类似口香糖的糖,嚼了好久也不见融化,我怎么舍得吐掉,就直接吞了下去!
偶尔有小贩经过,可以用牙膏皮(铝皮)换麦芽糖(我们那里叫打炮糖)。我将家里尚未用完的牙膏拿出去换了糖吃,少不了被母亲一顿胖揍。那个年代物资缺乏,牙膏都是一点点挤的。INTEL就有昵称为:“牙膏厂”。
小店卖手工切的姜糖,一分钱一颗。我小学同班同学捡到了5毛钱,一下子成了富翁,唯一的用途就是买姜糖。
去供销社买红糖,是用黄纸一包,再用细草绳捆起来。
有种叫糖精的东西,代糖,比糖便宜。爆米花用的就是糖精,吃起来味道有点怪。每次喝0度可乐,我都想起那个味道。
极度缺乏食用油。农村灶屋里有口大锅,从屋顶上垂下一根绳子,挂上一块肥肉。做菜的时候,用肥肉在锅底擦一下,就是放油了。
也用棉花籽榨油来吃。这种油口感差,也不健康,但聊胜于无。现在生活改善了,哪里还看得到棉籽油?!
有年年末,队里杀了一头猪,分成很多块,贴上数字,每户来”抓阄“。我记得有户人家是一挂猪小肠,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。最幸福的是分到肥肉的人,吃肥肉更容易产生饱腹感,解馋肉的瘾。
大集体一直到80年代初才结束,开始了分田到户,联产承包责任制。每年暑假,我要参加双抢(抢种、抢收水稻),一直到1990年考上大学那一年。
爷爷会派我去“五四河坝”的乡村供销社里去买上半斤到一斤肉。我因为是小孩,即使从大人缝里挤进去,大人们也只是哈哈一笑。
晚上,奶奶会做一大盆肉汤,肉切成细细的肉末,仿佛都融化到了汤里,这样每个人都可以美美喝上一大碗。
老家在洞庭湖平原,河网密布,偶尔捉黄鳝、捉泥鳅、捉鱼是幸福的事情,还可以改善生活。
柴油机带动的动插头逐渐风行,不再需要水牛来耕田了。 城里学校,老师上课问一个同学:你可以写一个与牛有关的作文吗?同学答:不好意思,我没见过牛!
无数水牛因而退役了。1990年,爷爷终于忍痛卖掉了养了多年的水牛,600元对农民来说是笔大钱。回家后爷爷流了眼泪。
它们的结局并不难想象。我就曾亲眼看过一次队里还搞大集体的时候,年末杀老黄牛,一群大人们按住牛怕它反抗。一个人直接拿大锤子锤向了老牛的脑门!
爷爷家有条黄狗,每次送我很远,后来被坏人捕杀了。少不更事的时候,我也吃过狗肉,现在颇为内疚。最近,韩国立法禁止吃狗肉,本人完全赞成,希望中国也尽快立法。
1980年代的“好吃”记忆犹新
麻辣油炸小鱼。南县到长沙要过两次汽渡我记忆深刻:那些与渡船和桥相关的记忆
这是渡口兜售的美食。“读南”公众号是家乡的公号,有三篇渡口故事:渡口记忆 渡口记忆 渡口记忆 写道:
记忆中最经典的小吃要算“麻辣鱼”,一支竹签从腹部窜起三五只烤熟的小鱼,烤得金黄金黄,辣椒粉子在鱼肉面上若隐若现,色香味俱全,诱人无比。什么时候卖“麻辣鱼”的成了渡口一个显眼的产业,商贩们统一了“装备”,清一色的肩跨一个长方体小盒子。小盒子用白色铁皮子制成,里面至少有两层,底层装的碳火,可以保温,上层装的烤鱼串。这就像一个小型多层的抽屉盒,自制的移动保温箱,背到哪里,卖到哪里,卖到乘客手上的烤鱼保准是热乎乎的香喷喷的,叫人如何不惦记。“烤鱼串”成了我乘车的期待,每次遇到都要买上一串,烤鱼香脆可口,齿有余香,洞庭之滨的南县到底没有辜负这“鱼米之乡”的名号。
南瓜粑粑。手磨磨米粉,煮熟南瓜成为糊糊,两者混在一起,再油炸成南瓜粑粑。
红薯片子。红薯煮熟捣烂,在竹席上摊平,晒干,剪开成小片,油炸。
糍粑(不是年糕)。过年时,捣煮熟的糯米成糊糊,捏成大饼,晾干,整块放在水里可长期保存。切成片,用火烤后,胀起来后加糖吃。
糖画。一个转盘,转到哪里,就对应花样的画,如小鸟等。匠人浇糖成画。
油炸藕粑粑。街头小吃。藕块和面粉一起,油炸。
爆米花。这个大家都知道。感觉用的是糖精。
(膨化)米泡筒子。这个需要大机器,比较后期了。湖南长沙的旺旺雪饼就是这个技术。用的是糖精。
黄米粉子。将剩饭晒干,和熟黄豆混在一起,磨成粉。用开水冲开吃,加上白糖和猪油口味更好。类似北方的“炒面”。
1990年我和父亲一起去南京,就带了这个玩意和茶盐蛋做干粮在路上和江轮上吃。
发饼。小学春游的时候,都是带上两个发饼。
酸甜藕片和萝卜片。小学放学路上有人卖,几分钱吃上几片。爬梧桐山时候,路边也有卖。
臭豆腐。这个大家都知道。
麻辣肉:香辣猪肉脯,好吃得很。这是比较高级的零食。
甜酒(酒酿):每年过年前,母亲会做一大盆酒酿,又甜又又酒香。
皮蛋:我老家所属湖南益阳是松花皮蛋的发源地,据历史记载从明朝初年至今拥有500多年的历史。母亲会用便宜的鸡蛋来做皮蛋。
瓜子。电影院门口卖,一毛钱一包,脚底下都是瓜子壳。当时盛传卖瓜子的老太是万元户。
面包。1980年代末,南县一中食堂引入了一台面包机,这是本县第一台。竟然没有说明书,工人们自己摸索,做出了美味的面包。下午开卖的时候,刚出炉的热乎面包香气扑鼻,分外好吃,很多师生抢购。
蛋糕。街上有人专业提供做蛋糕服务,提供面粉、鸡蛋和糖,就可以做成蛋糕,有年去南京读书,我带的是这个。一个同学曾说家里用蛋糕喂狗。我顿时气短,我活得还不如人家家里的狗啊。还去过一个同学家,用温水泡蛋糕吃,颇为惊奇。
方便面。我吃的第一包是鸡肉味方便面,每次只舍得干吃一点点,分成几天才吃完。
槟榔。流动小摊卖切开的槟榔,再加上神秘的调料。嚼了之后,面红耳赤,心跳加速。我小时候的光屁股伙伴,做了一个品牌“福十二”,曾一度畅销,在深圳的小摊上都可以看到这个品牌的“青果”、“烟果”槟榔。可惜因为扩张太快资金链断了,破产关门。目前最大的品牌是和成天下(口味王)就是在我老家所属的湖南益阳市区。中国电子烟之王深圳思摩尔的老板陈志平也是益阳人。
扔饼干:如果有小孩子生病(脸上头上生疮,“面官疮?”),家长去每家每户讨米,全部换成糖和饼干。家长从高处(如屋顶)向下抛出,大家在低处来接,或者双手撑开衣服,或者将伞反过来去接。菩萨就会保佑小孩子。
街头劈甘蔗游戏: 将甘蔗竖起,单手持刀从上劈到下,如果能将之劈为两边,则为赢。
......
冰棍、雪糕、冰激淋、汽水、冰花
县城有个制冰厂,走进去都冷飕飕的。父亲偶尔带我们进去喝冰水,甜的,估计是糖精。
冰棍有白糖冰棍、绿豆冰棍、红豆冰棍,几分钱一根。
雪糕大一些,加了奶粉在里面,一两毛钱一根。
大概是1988年暑假,我卖了三天雪糕。我骑车带了泡沫箱,去冰厂进货。骑着车走街串巷到处兜售。我辛辛苦苦卖了三天,居然赚了近100元!这是一笔不小的款子啊。 我家和邻居家还一起去岳阳建新农场进过一车西瓜,可惜遇上下雨,好不容易才卖掉。
80年代末,有了更多的“冰”花样。
学校老师有人买了电冰箱,自己做冰激淋给大家尝,这是我第一次吃到。街上卖的冰淇淋则要两块钱一盒,比雪糕贵很多。
街边上有一种叫冰沙的时髦饮料,用好看的玻璃杯装着,有水果的颜色(估计是色素)。一杯卖小几元。年轻人坐在街边桌子旁一边喝一边聊天,感觉很COOL。
汽水也是一直在进步。最早是软管汽水,纯粹是色素和糖精,后来发展为瓶装的,有鲜艳的颜色。
早期不规范,食品安全没有保障。任正非写的《我的父亲母亲》中披露,1995年,他的父亲喝了街边买的软装饮料拉肚子,导致本就已经非常虚弱的父亲病情加重而全身衰竭而去世。这是时代的悲剧。我也经历过。1996年第一次到深圳,街边买了一瓶水,居然也拉肚子,后来才知道,这是自来水灌装的“山寨”瓶装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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